Sunday, January 17, 2010

轉載 人可以被消滅,但不可被打敗 by庫斯克兄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 (The Old Man and The Sea)


以失敗換來關注和覺醒


我們失敗了,我們阻止不了小圈子特權階級斷送港人財產,用來興建一條成本效益存疑的高鐵,結果肯定得益的就只有地產商和工程界,而成本則由納稅人支付。

我們阻止不了政府以發展之名,把菜園村村民五十多年的家園隨便毀掉。

我們說服不了當權者把這個2009年才搬出來扮諮詢的方案叫停,好好討論一下不同的方案建議和論證建議書上真確性有問題的地方。

我們做不到迫使政府詳細交代為什麼它在2006年的研究清楚而有理據地說明獨立路段的地底高鐵方案不可行,但2009年會突然間今日的我打倒昨日的我。

以短期目標而言,我們失敗了;但以整個爭取民主公義的運動來說,失敗的不是我們,而是無恥的特區政府。

真正失敗的,是抱頭鼠竄的官員和功能組別議員。他們每一次無視民意的利益輸送和高硬弓,根本沒有民意授權,每一次倒行逆施、違反常識的霸道做法,只會曝露他們的特權小圈子本質,讓愈來愈多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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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和淚水

我們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和淚水,只希望香港人會想一想為什麼有我們會有這樣的堅持。由2009年開始,很多人已經用最大的努力去呼籲大家關注政府方案的問題,這個努力沒有白費,事實上民意由一開始傾向支持政府方案,直到後來出現逆轉。

我們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和淚水,只希望換來香港人看清楚小圈子選舉制度的不義,希望大家看清楚為什麼一個有問題的撥款方案在大部份民選議員反對的情況下可以通過,那就是因為議會中有一半人是特權階級小圈子選舉來的。他們不代表香港人,但他們掌握了影響全港福祉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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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媒不會講為什麼要突破封鎖,還有之後的和平死守

當電視和大部份報紙都在炒作示威者與警察衝突時,我很想告訴所有人,那是怎樣的一回事:

示威者要求與鄭汝樺對話,但鄭汝樺不敢面對群眾。大量警察把昃臣道和遮打道封閉,想讓鄭汝樺和建制派議員乘車離開。同時間,大批警察試圖把所有示威者阻離於遮打花園和皇后像廣場,差不多二千名示威者以於是反包圍警察的在昃臣道和遮打道交界的突出部。本來這個交界位置是佈滿了鐵馬的,示威者與警察爭奪鐵馬,儘管有部份人被胡椒噴霧射中,但因為民眾人數夠多,才能突破警察封鎖,把包圍圈合起來。

為什麼示威者要這樣做?示威者不是暴徒,他們要做的事就是要求對話,而突破封鎖把路口合圍,是要求對話的不得已做法。為什麼示威者會不得已冒險爭奪路面的控制權?是因為現在的制道根本不能服眾呀!如果議會制度是公平的話,他們根本不用這樣冒險要求對話!

當示威者能夠合圍之後,他們全部和平地坐下來等候鄭汝華出來對話,可是警察多次出動防暴警察嘗試在昃臣道出香港會的路口清場,因為示威者人數太多,而且他們和平地結成人鏈堅持死守,警察發現不可能短時間內抬走示威者,才會放棄清場。

面對防暴警察清場,示威者和平地死守,這些故事主流媒體是不會告訴大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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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壽西斯古般竄逃

最後,我想說,我唯一真正感到失敗的,是和在遮打道近立法會一段防線死守的兄弟姐妹們目送鄭汝樺和建制派竄逃了

我們那邊沒有被防暴警察搬人,也沒有出現衝突,到了半夜十二時半,當我們看到警察把鐵馬推前,並不斷用大量電筒照我們的眼的時候,我們立即結成人鏈躺臥在路上,準備被清場,就在這個時候鄭汝樺和一眾建制派議員在大量警察包圍下在我們眼前竄逃入地鐵J1出口。我們都被警察的佯攻分散了注意力,而且我們也想不到他們最終會放棄光明正大的乘自己的車離開,而是在地道竄逃。就算我們看到也阻止不了,因為那個位置太窄而且有固定的欄杆,加上大量警察的人牆,示威者人再多也沒奈何*,看著他們抱頭鼠竄,心裡失落,那感覺大概就是挫敗感吧。

我們失敗了,但鄭汝樺和功能組別的蛆蟲更失敗,他們就像羅馬尼亞獨裁者壽西斯古般竄逃。他們根本沒有面目,更沒膽量面對人民。


(*: Miss很早便想到了他們從地鐵逃跑的可能性,當時我不同意,認為他們為了面子不會這樣抱頭鼠竄的,但很明顯Miss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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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著淚繼續爭取

朋友看電視見到包圍立法會的畫面,善意地sms給我,說快要結婚喇,要小心為上,你們兩口子都被警察抓走不好。

那一晚我們有機會互相認識,當中有社工、醫生、教師、工人、學生、財經從業員、學者、傳媒工作者,我們期待對話,我們堅持靜坐抗議,我們都不是衝動的暴民。

我相信每一個躺下的人都已準備好最壞的情況,我相信那一晚我們每一個人心裡或眼角都都在淌淚。現在,寫這一篇的時候,一邊寫,眼角是有淚的。



我只希望,我們的失敗,會換來社會對政治制度的不公的覺醒和忿怒。

我們看似失敗了,但我們絕不會放棄。過去這些事根本沒有人會理會,但每一次都會爭取到更多人的覺醒和對不公義的政治制度的反感,這絕對不是失敗。我堅信我們必須堅持下去,因為這是我們的香港,這是我的家人和下一代生活的地方。我們不行動,爭取更公平的制度,就是虧欠了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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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最後,有兩段留言,在這裡跟大家分享:

fongyun:
其實這一仗沒有輸。

當年抗日的所謂「大捷」,有哪次真的完全打贏了日軍﹖大多都是「成功阻礙」日軍前進而已。就算台兒莊也是這樣,只要為日軍做成重大傷亡,拖延他們的步驟,就當贏了。因為這些拖延為抗日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

整場反高鐵運動,片面看這一場戰役是敗退了,但在戰略角度而言,其實沒有輸。反而是開拓了更長的戰線。丘吉爾的話改幾個字,就很適合大家﹕

「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菜園村作戰,我們將在天星碼頭作戰,我們將以越來越大的信心和越來越強的力量在網絡上作戰,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本土;我們將在海灘作戰,我們將在保皇黨的據點作戰,我們將在田野和街頭作戰,我們將在山區作戰,我們絕不投降;即使香港或者香港的大部分被征服並陷於河蟹之中——我從來不相信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在海外的香港市民,在網絡的武裝和保護下也會繼續戰鬥,直到廣大人民在上帝認為適當的時候,拿出他們所有一切的力量來拯救和解放這個舊世界。」

「讓我們勇敢地承擔義務,這樣如果香港和她的文化可以留存千年的話,人們仍然會這麼說:這是他們最光輝的時刻。


monica:

Now this is not the end. It is not even the beginning of the end. But it is, perhaps, the end of the beginning. (現在並不是結束,結束甚至還沒有開始。但現在可能是序幕的結束。)
20100117蘋果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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